有一个太阳光烈的喘不过气的正午,那是伏天的上伏和中伏之间的一天。我遇到了一位乞丐,我从背影就看见他是有遭遇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是至少我能看出他对今天天气的厌恶,对这个地方天气的厌恶,是不是在他心里,当地的东西永远没有外边的好,或者外边也有另外一个太阳并且没有今天太阳那么烈。从他的行为足可以看出来,对每天的乞讨没有任何要求,至少今天是这样,只要出门就是得过且过。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风轻云淡,风轻云淡是贬义词还是褒义词。
我靠近他,本来想给他几块钱的,我内心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给他,可能是遇到的这种人太多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他还是给他钱的人。走进他旁边,我问他住在哪,他告诉我说哪里都住,我想问问具体的地方,他也没有回答我。只是告诉我夏天的晴天,会找暴露一点的地方住,像这种烈阳天,晚上凉快。冬天或者下雨天会找一些比较隐蔽的地方住,或许他不怕别人看见他,他怕别人看见他冷的样子。
完了我问他家里几口人,他回答的很模糊,我看他体格的样子应该是三十五岁左右,但是看他脸色的沧桑应该有五十岁,相差十五岁不知道是多是少。他朦胧的回答我,自己应该有一个女人的,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女人陪着自己走过来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够在一起。西北不都喜欢叫自己的那一半女人吗。当时我就特别诧异,不知道这个脸部看似五十岁,但是真正应该三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竟然能有这样的遭遇,所以就特别好奇,当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我知道还有三个点就要有夏天的夕阳了。所以我特别好奇的追问他的遭遇。是特别好奇。
没想到他是一个读文识字的少年,他没有告诉我家里具体都有谁,我再也没有问家庭的东西,因为这些个东西从他现在的举动也可以看出来不是特别同堂那种。他只是缓缓的告诉我,以前他也是一个特别干净的人,有着自己的想法,现在人说来可能就应该叫做梦想了。他的干净不仅体现在穿着,而且是谈吐,家庭之间感情的和睦。只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故,他特别强调的告诉我,这个事故他不能说,完了就一带而过。只是说了一些更加细节的东西,能从他的眼神看出来他说的这些个细节是他特别上心的一些事儿,或许永远都不能忘掉。不能忘掉只能是自己不能忘掉,可能时间已经忘掉了,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的记忆。
小时候有一个邻村的女孩,他看见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他想要的那个人。当时只有谈婚论嫁,也就是没有处对象这种磨合期,只有想好之后一起结婚生子。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哪个年代的人,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富人家谈婚论嫁,看看房檐下的大红灯笼的图案,图案代表着每个家中的地位,两方家中是不是门当户对。这应该是文人家中的对比,也就是古时候的文官。武官比的是谁家大门前的石狮子的石墩厚,石狮子大石墩厚的,就说明官比较大。古代对这个门当户对特别重视,因为门当户对是身份的象征,如果门不当户不对就是对自己家族蒙耻。
近代的小资因为没有那么繁琐的规矩,也就没有了石狮子和打灯笼。近代也流行比较家里条件这些个东西,其实不是哪一家的错,好几千年的文化让我们的意识顺着下来了。小资比较谁家房子们前的台阶高,台阶高也就地基结实,身份也随之而高。
我都忘记了我询问了它这么多。完了我总以为他说的都是历史,但是他说的都是现实,现实和历史有时候是有点出入的。现实是得让人去接受的,接受不了的只能让乞丐告诉我,或者以后我去告诉别人。他不是羡慕身边的所有人都有了所谓西北的女人,也不嫉妒所有人都有了所谓西北的女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憎恨这个比较台阶的社会。其实他自己懂得生活就是今天没吃早餐我中午得多吃一点,其实他自己懂得今天我起来晚了为了某件事耽误了有些东西我得心里有点愧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乞丐能成为一个年轻的小伙儿或者一个年轻的人能成为一个乞丐,好贫瘠的东西就有点颓唐。
最后他说了这么多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我感觉只是为了给我讲一些历史或者历史的规矩。但是我永远懂规矩但是成事的第一条件。我也没想过我会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处理,因为所有得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就算亲情,我要尽孝,就算是爱情,我要付出,就算是友情,我要快意恩仇。最后生活没什么意思,总是自己的,这句话我不知道是自己总结出来的还是乞丐给我灌输的,反正一直在回响。
乞丐看见了最美的夕阳,乞丐朝着夕阳的方向行走,他愈走愈远,就像生活一样,靠近的永远是远离的。我也没懂他说了这么多想告诉我什么,甚至想表达什么。所以麻木了,但是我最后总会想到,会想念一位故人,已经和当事人没有关系了。总是自己的,得不到的不知道是不是永远,至少有点念想得了。
夕阳下的他没人追赶,但是夕阳有点刺眼。这是他追求的,我追求的是,夕阳下的我有人追赶,因为我宁愿夕阳刺眼,宁愿这刹那的东西,留下的怀念才是最永久的。最后我变成那个夕阳下追赶的乞丐,那么写真,那么独立,因为乞丐不会因为喜欢一个人告诉另外一个人,他只会装在心里,就算他是有独特见解的。他感觉生活永远是自己的,那种见解没人能够理解,就算理解的那个人是乞丐。生活走到一步田地,还得收割,他永远感觉收割是自己的事情,其实收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收割过程中维持和护理的时间。在乞丐的心里,永远以及一辈子没忘记过或者变迁过某些事物,这就是他的生活。他很感伤也很知足,他很自责,也很无奈。自责他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可劲儿追心里的的她,无奈是琐碎的东西已经压倒了他的年轻劲儿。
本想问问他的家人,毕竟夕阳已经偏了,过不了多久夜幕就会来临,生怕没有阳光去晒干他心底的泪。
夕阳永远不会亏待每一个人,并且属于每一个人,我不想看见一个乞丐在夕阳下他的影子那么乏力。
我遇到了一位乞丐,那位乞丐的遇见不是我不懂事的时候,而是我懂事的时候。